2021年7月1日,是我们伟大的中国共产党诞辰一百周年,这一百年来,我们党改变了中国的命运,实现了中国人从站起来、富起来到强起来的巨大转变,使中华民族傲然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,作为和改革开放一同成长的一代人,我见证了农村近40年来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我的家乡位于陕西省神木市南部一个农村,她坐落在层层叠叠的黄土坡下,中间窟野河穿村而过,村子对面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沟沟壑壑,夏季长些稀稀拉拉的植物,秋季后灰塌塌一片,村里人多地少,土地也不是特别肥沃,有山地和水地两种,水地条件好一些,可以灌溉窟野河水,收成会稳定一些,主要种植玉米、花生和一些蔬菜,山地基本集中在村子背面,种一些糜子、小米、土豆等,基本是靠天看产量。人们一年春种、秋收,忙忙碌碌,早出晚归的营务庄家,到了秋天交完公粮后,剩下下的粮食就是全家接下来一年的口粮。有时遇到干旱还得靠国家的救济粮,一些细粮,像大米、白面等基本吃不到。春末秋初之间,人们的主食主要吃玉米窝窝、捏脖子,副食要看自家菜园子里的菜,春末可以吃菠菜、水萝卜,夏秋季节会好一些,可以吃豆角、黄瓜、大白菜、辣椒、茄子等,立秋后绿色蔬菜就退场了,家家户户就开始腌酸菜了,一家基本上要腌两大缸,得保证一个冬季和春季的菜量,因为这两个季节,人们是见不到一点绿色蔬菜的。
陕北的冬季特别漫长,天寒地冻,天亮的比较晚,人们也没吃早饭的习惯,觉得冬季不用出啥力,能省一点是一点,家里中饭基本是酸菜熬土豆就玉米窝窝,晚饭就是挂面,或者捏脖子,几乎不会变样,除非家里有亲戚来了,酸菜里会加点五花肉,挂面里会打一点豆腐,不过也是亲戚吃完才能轮到家里人吃,像油糕、肉丸子、饺子只有过年才会吃一顿,所以那时孩子们最盼望过年了。可惜在我记忆中大人们挺怕过年,一方面要缴纳农业税,按人口上交,一般得三四百块,那时候一百块可不少了,能买不少东西,记忆中一毛钱能买四块糖,另一方面还得准备年货,人情门户,不准备或准备的少了怕委屈了孩子,所以不少人家得跟光景好点的人家借钱,有些甚至要贷款。现在的老人们说起来还是会抹眼泪:“那时候穷啊”,现在的孩子们是体会不了那个心酸了。
在穿的方面,可以说那时基本上没有区分童装、青年装和中年装了。五十岁以上的男女认为自己已经是老年人了,男的对襟大褂,女的穿偏襟衣服,主要是自己家织的老布所制,腰中间挽一根腰带,不是为美观,而是为了把宽松的衣服裹紧。中轻年男人基本上以黑色、藏青色中山装为主。裤子很普通,不论身材,一律以宽大为主,四季适宜。女人们连同初高中女生就是大西装,一个扣子或者两个扣子的西装。现在想想当时我也是一年四季西装,虽是裁缝量身做的,但是大人们怕长个穿不了,一般会做大两个码,所以我基本是被衣服包裹起来了,走起路来还能掀起风,冬季即使零下20多度,里面也就加上妈妈做的棉衣裤。那一整个冬季,从早上开始上学,我的手、脚基本上是冻僵的,因为肿胀手握不住笔,只能靠耳朵听,到了中午回家吃口饭,身体才慢慢缓和一点,可是脚又奇痒无比(这是冻脚后的症状),下午就会一直跺脚。那时没有暖气、没有羽绒服、没有皮鞋,只有妈妈们纳的布鞋,唯一的取暖设备就是那个洋炉子,烧起来热的满脸通红,灭了后窑洞里就像个冰窖,瞬间让你感受30度的温差。
在住的方面,也就是家家户户一孔窑洞,大概三十个平方米,一口窑洞在功能方面可以抵得上现在的三室二厅了,兼具卧室、厨房、会客、餐厅的功能,一盘炕至少五六口人住,稍大点孩子一人一床被子,一米宽左右的褥子,就算是自己的独立空间了,紧连着炕的是灶火,一家人的三餐都在这做,里面通过炕留了烟筒,所以一烧火,既能做饭还能暖炕。灶火跟前就是吃饭和会客的地方了,一般就放个小圆桌,几个木头凳子。如果遇到客人多,炕就要承担起另外一个功能——餐厅,小桌子一摆,客人们盘腿而坐,吃饭空间就变宽敞了,同时也是表示对客人的尊敬。
说到交通方面,那时的人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交通这俩个字。村里一条土路连接村子南北方向,路上的交通工具也就是牛马车、自行车,偶尔会有乡镇府的小吉普车路过一下。连同去县城的路也是土路,人们没有水泥路、柏油马路这些概念。距离县城也就五十多公里的路程,但是进一趟城至少得五六个小时,每天就一趟班车,早上六点出发,正常情况下十二点到一点可以到,但是遇到下雨后或下雪,就进不了城了或者要花费更长时间。我记得那年中考,正好遇到下雨后第二天,好多路让雨水冲坏了。可是那天必须进城,所以司机为了不耽误我们考试,就发车送我们进县城,十几个学生加家长,一个中巴车几乎坐满了。那次我们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,边修边走,路上还差点出了车祸,半截车身陷在一个被雨水冲刷的泥坑里,差一点就要掉在沟里去,好在司机技术好,及时让我们赶紧下车。最后大家一起协作把坑填起来,折腾了几个小时才把车推上来,一路上小心翼翼,一遇到危险地带,我们就下来步行,到天黑才进了城,第二天按时参加了考试。那时候人们没有特殊要紧事,几乎不愿意进城,除了车费贵外,安全也没保障。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2000年,政府修建了沿河公路,虽然只是石子路,但是对我们在县城上高中的人来说,简直比坐飞机还高兴,路平坦了,时间也大大的减少到了一个小时。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从沿河路坐车回家的感觉。可以用风驰电掣这四个字来形容,而且车费便宜了一半,意味着以后我也能周末回家了,以前在县城上学,我一个学期是回不了家的,记得刚上高中,因为太想家,经常掉眼泪。那次沿河公路的开通,惠及了我们沿河好几个乡镇,人们再也不用为进城看病、读书、打工而发愁了。后来沿河路不断升级,水泥石子路改为二级公路,听说现在政府又要二改一了。现在村里人进城就跟串门一样,大部分人家还买了小轿车,照老人们的话说就是“一溜烟就走了,一袋烟功夫就回来了”,村民进城办事,早上出发,中午完全可以在家吃饭。
村里这些年来也发生了巨大变化,村委会规划了新区,家家户户都修起了新砖房,有些人家还盖了二层小洋楼,每家每户的装修都是参照城里的设计,厨房、卧室、卫生间、客厅、餐厅一应俱全,甚至都装了暖气,既干净又保暖,那个年代谁敢这样想,一些老人们直呼,赶上好时代了。其实作为八零后的我,何尝不是?每次抽空回家,我能深刻体会到家乡的巨变,居有定所,行有公路,老有所养,困有所济。
近些年来,村委会一直致力于美丽乡村建设,村容村貌有了很大的改观。柏油路贯穿了整个村子,马路上还装有路灯,安排了专人打扫村里街道卫生,设立了专门的垃圾桶,村里更是修了窟野河堤,修整了好几百亩水地出来,规划了蔬菜大棚,既能解决村里人吃菜问题,还能为村民创收。为了浇灌方便,还修了水井、水窖,告别了以往挑水吃的时代。陕北一直以来缺水,人们只能“跋山涉水”一桶一桶挑回家来。现在一年四季随时可以吃到绿色蔬菜和水果,冰箱里更是塞满了各种吃食,天天还要为吃啥而“烦恼”。有些健康意识比较强的人家已经开始注重养生了,粗粮、野菜又回归到餐桌上了,健康饮食、健康生活成了人们的追求,而酸菜烩菜这道菜现在成了人们念念不忘的美食,经常用来换换口味,政府更是把它列入了当地非遗文化遗产。穿戴上更是种类繁多,毛呢大衣、羊绒纱等高档衣服也进入了家家户户的衣柜,一年四季换着花样穿,老人们穿得时尚合体,孩儿们穿得朝气蓬勃,活泼可爱。
村委会为了丰富人们的业余生活,组建了秧歌队,专门腾出房间开了书吧、乡村乡音唱吧,人们农闲之余看看书、扭扭秧歌、唱唱歌,既充实了生活,还利于村民交流。村委会的干部队伍越来越年轻化,不断地为村里发展出“新点子”、走“新路子”、换“新样子”,让我们农村离全面小康的梦想越来越近。
看着家乡日新月异的变化,我深切体会到我们祖国的飞速发展,而这一切无不得益于我们党的领导,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,正如四川省作协主席阿来所说“一个人生而有幸,就是生活在这样一个伟大的时代,生活在这样一个伟大的国家”。无论从经济发展到家乡面貌,从基础设施到人民生活,家乡的变化就是我们伟大时代的注脚,而这份变化无论如何离不开我们坚持党的领导,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。
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。当前我们的祖国正处于转型、创新发展、跨越式发展阶段,我们青年一代一定不辱历史赋予我们的光荣使命,怀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,紧密团结在伟大而英明的党中央的周围,凝心聚力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。(作者:九江学院艺术学院辅导员)